她的世界灰掉了。
可是外面的世界似乎还是那样的精彩,附近的豪宅、小区依然灯火辉煌,迷乱的霓虹灯掩盖不住青年男女的欢笑,晚意秋凉的街道阻止不了豪车在暖光灯下穿梭。
这个世界,似乎只有她,孤零零的,赚不到钱的是她,找不到工作的是她,悲哀的还是她,失败的人还是她。
想到这,泪水犹如冰雹般跌落,陈知夏趴在栏杆上,趴在冰冷的栏杆上,哭得悲痛欲绝。
一声声哭泣仿佛都在哀叹这世界的不公平,亲情的冰冷,工作的悲哀,爱情的残忍。时光不知人情,眼泪却随风飘零。
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直到眼泪都尽了。
凭空生出一张纸巾从栏杆下穿了过来:“呢,给你!”
陈知夏看着纸巾,缓缓的抬起脸,七彩朦胧的光晕中,看到了玲子咧着牙齿微笑的脸。
她还没来得及反应,玲子什么也没说,一把将她揽入怀中,很温柔很温柔的说:“想哭就多哭点吧,人生谁没有个低谷,哭吧!”
那声音低低的,却很安慰,每一个字都触碰她的心防。又或是见到故人的心酸,陈知夏扑通的将头埋入玲子的怀里,“哇”的大声哭得更伤心。
两个人相互拥抱着,背对着行人,用柔弱的身体抵抗着江风的凛冽,尽情的倾泻。
又过了很久很久,晚上的风很凉很凉,经历很多很多人奇异的目光后,两个人擦干了眼泪,才背靠着栏杆安静的蹲在地上。
那时,夜已经很深很深,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,街道越来越安静,偶尔有情侣勾搭走过,酒瓶和烟头掷在地上发出空旷的响声。
情绪退却后,相反变得有些尴尬。
陈知夏一边擦眼泪一边尴尬的笑:“你陪着我哭,真不怕人笑话吗?”
玲子笑了笑,头垂得低低的,玩弄手上的指甲:“苦难都选择了我们,还怕什么笑话?”
陈知夏:“也是!”
玲子继续说:“今晚过后,你有什么规划?”
陈知夏将手中的纸巾揉做一团,想了想:“不知道。”
玲子:“一向目标清晰的你连规划都没了,是因为很失望吗?”
陈知夏点点头,又摇摇头,无聊得又将纸巾张开揉成一团:“没钱了就回老家吧,我听视频鸡汤讲的,人又不一定非要工作,是不?”
玲子没说话,开始翻包包,在陈知夏惊诧的目光中,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袋子塞到她手中。
“什么东西。”陈知夏摸着有些硬邦邦的黑袋,有些疑惑。
“你打开看看。”玲子比划陈知夏赶紧打开。
陈知夏接到指令,小心翼翼的翻开袋子,露出红红的纸币一角,受宠若惊扒开袋子,抓起几张红纸:“钱,一百块耶,你哪来这么多的钱?”
“开心不?惊不惊喜?”玲子眨眨眼。
陈知夏知道玲子家有点小资,但父母已经停止资助很久了,她自己也非常的节俭,又还没到发工资的节点,这钱感觉有点来路不明。
记起玲子说过“结婚是出路”,陈知夏感到很震惊:“你钱怎么来的?”不会是牺牲自己换来的吧?
“你就花吧,别问那么多行不?”玲子推搡陈知夏:“你就别胡思乱想了。”
如果玲子因为自己做了出格的事,陈知夏宁愿饿死。
陈知夏将黑袋子里的钱拍在玲子膝盖上:“你不说清楚,我不能要,你收回去。”
“你真不要?”
“不要?”“饿死都不要”
“你……”
夜里的街灯特别的暗沉昏黄。
玲子的影子在路旁晃来晃去,她的脸上挂上了丝丝烦恼,似乎并不想坦白,又不得不坦白。
也许是晚意吧,许久后她呼了一口气,似乎下定了决心。
玲子:“听你说没钱,我卖了我妈生日送我的金镯子,卖了两万多块,我给你分一万多,我自己拿一万,之前我不是说要保护你么。”
陈知夏看到玲子的手故意埋在膝盖里,稍微细心一点,就可以发现手腕空荡荡,没有任何饰品。
那只金镯子,是玲子的妈妈送她的十八岁生日,是她成长的象征,那只镯子她一直很宝贝,总是舍不得戴,也就是读了大学以后,担心放在宿舍里被人偷走,才一直挂在手上。
每个星期都要洗洗刷刷那只镯子,有时候运动磕到固体了,都要宝贝的检查很久很久。
陈知夏猛地站起来一把提起玲子:“走,卖那个店了,我们一起去赎回来。”
玲子不走,用力甩开她的手:“你傻啊,这个点都关门了,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,夜猫子呀。再说,赎回来要涨价,要三万块呢,我们那么穷哪里给得起。”
我们那么穷哪里给得起。
这句话让陈知夏彷如被雷劈了,手指没了力气,一根一根缓缓的松开拉着玲子的手。
玲子趁机一把将陈知夏拽回原位,搂着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