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感觉匪夷所思——
李然真的在自己的宴会上,中途消失了!
既没有宣布任何大事,更没有传出与哪家势力,特别是与世家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。
甚至都没有出现!
既然如此,他们之前准备好的、向宫中力士密报的流程,自然也就用不上了。
一念至此,
李泰胸中一股无名火“蹭”地就冒了起来!
“荒唐!”
“这个老四!”
“他这是把满京城的王公大臣、名流显贵,全都当猴耍了一遍!”
“如此行径,本身就是大罪一件!”
李泰说罢,看着马周、孔达,意思是让他们找个罪名,干脆将李然一军。
但马周素来谨慎,感觉这件事处处邪门,沉吟一会儿,却说:“殿下,此事似乎有些蹊跷啊……”
蹊跷?
“是蹊跷……”
马周整理了一下思绪,又说:
“殿下,臣刚才也派人去问了几个赴宴的朋友,额,他们都说,那些参加了宴会的宾客,固然有不少人觉得被怠慢了,心中很是不快……但也没有真正动怒啊……牢骚抱怨抑或有之,却也……却没有人骂娘啊……”
哦?
两人一怔。
马周又说:“殿下,很多人虽感莫名其妙,但离去时,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。甚至,额,臣听说,还有不少人私下议论,觉得骏王此举虽怪诞,却也别出心裁,多数人并未觉得受到了多大的羞辱,反而觉得……有些好玩?”
好玩?
被如此戏耍怠慢,竟然觉得好玩?!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!
他设想中的群情激愤、朝野哗然的场面,完全没有出现?
取而代之的,竟然是一种诡异的、带着点趣味性的谈资?
李泰彻底无语了——
难道李然这样也能赢?
真的化解了这场非常凶险的困境?
但李泰不信这个邪,咬牙切齿说:“哼!本王就不信!如此反常离谱之事,焉能蒙混过关?依我看,那些朝臣是忌惮李然的名头太旺,不便发作而已!”
哦?
马周一下凛然——
也对,
他们是不敢发作,不代表他们不愤怒。
但这文章却不能这样做。
马周本来就善于权变,此时脑海中灵光一闪,压低声音说:“殿下,臣疏忽了……此事的确没完。只不过,臣以为,话可以反过来说……”
反过来说?
李泰、孔达立刻盯着他。
“殿下,这次明面上是朝臣吃了亏,他们心里也憋屈,但又不敢发作……因此,要让他们动起来,就要反过来说,就说骏王本来是要定亲的,奈何世家和杨忠他们斗得太狠,连皇子也遭殃了!那骏王因为杨忠喧宾夺主,不敢露面,宴会才办成那样的,连婚事也一风吹了……”
哦……
李泰琢磨一会儿,忽然脱口赞叹:“妙计!”
孔达也恍然大悟,补充说:“如此一来,朝臣就不会觉得丢了面子,百姓们自然也会跟着议论,骏王就仍然没有摆脱困境!”
嗯嗯,
李泰点点头——
没错,
朝臣挽回了颜面,责任却推给了杨忠和陆德,但这两人又惹不起,搞到最后还是李然的锅,整个京城官场会以此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,同时也是对皇家的不满。如此一来,父皇也就会有意见了。
“好!”
“让他们去传,就这样说!”
“老四就算过了这坎,也要得罪世家和杨忠他们!”
……
李贞确实去了宴会。
但他一看那阵仗,满堂公卿官贵,还有杨忠请来的几个老怪物,自己一只拔了毛的凤凰,混在里面久了,难免被人嘲笑。
于是,跟几位大佬寒暄几句,露了个脸之后,便借故离开了。后面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,他是一概不知。
但此刻,
安王府内,格桑已经将详情说透了。
李恪沉吟半晌——
怪啊……
这都什么玩意儿?
搞出这么大动静,遍邀朝野,结果人不见?就这么消失了好几个时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