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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嗤——!”
鲜血四溅!
童山的身体在马背上一僵,眼中尽是不可置信!
“你……”
他的嘴唇颤抖着,低头看向自己胸口——一柄银枪,正死死穿透他的心脏!
而与此同时,他的长刀也已经劈向了武阳!
生死一线之间,武阳几乎是本能地将枪杆一推,借助童山的尸体偏转方向,硬生生让这一刀从自己肩膀掠过,带起一串血花!
“轰!”
童山的尸体砸落在地,染红了一片白雪,他的双眼仍然圆睁,死不瞑目。
玄秦大统领——童山,死!
然而,就在童山倒地的那一刻,一声脆响忽然响起——
“咔嚓——”
武阳手中的银枪,枪杆寸寸崩裂,裂痕从枪身中央蔓延,最终整个枪杆完全断裂!
武阳愣了一下,低头看着自己手中仅剩半截的枪,神色复杂。
这一战,他虽斩杀童山,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,甚至连伴随自己已久的银枪,也在这场战斗中折断。
此刻,整座居雍山之巅,只剩下武阳一人,手持断枪,孑然伫立。
武阳愣了一瞬,望着手中的断枪,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缓缓抬头,目光扫过四周。满地的尸体,染血的战旗,被斩断的刀枪,翻滚的浓烟……整个居雍山,已经成了一座修罗场!
玄秦大军,倒下了。
楚烈国士兵,也几乎战至全军覆没。
而此刻,整座战场之上,竟然只剩下他一人独立。
狂风吹拂,猎猎作响。
武阳手握断枪,站在尸山血海之巅,孤独如雕像。
他的身后,一个残存的身影微微抽动,伴随着痛苦的呻吟。
武阳转头望去,才发现身后唯一还存活的,竟然是王豹。
这个悍勇的亲兵统领,浑身满是伤口,胸膛被利刃划开,鲜血汩汩而流,双手早已无力地垂落在地,气息微弱,奄奄一息。
“……大统领……我们……赢了吗?”王豹虚弱地问道,嘴角溢出血沫。
武阳沉默良久,低声道:“我们赢了。”
王豹露出一丝苦笑,嘴唇翕动,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,头一歪,彻底没了气息。
武阳站在尸山之上,望着满地死去的袍泽,望着已经陷入死寂的战场,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难的疲惫。
这一战,他赢了。
但他失去了五千兄弟。
风雪依旧在肆虐,天地之间,仿佛只剩下武阳一人。
他缓缓闭上双眼,任由狂风吹拂着满身血污,心中却再无一丝喜悦。
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,所谓的胜利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风雪依旧未曾停歇,弥漫在战场上的血腥气息浓得令人作呕。居雍山之巅,战场寂静无声,只有狂风呼啸,将残破的战旗撕扯得猎猎作响。尸山血海之中,唯有两道身影仍旧伫立——武阳与重伤的王豹。
武阳微微弯腰,伸手搀扶起奄奄一息的王豹。他的手掌沾满了鲜血,有敌人的,也有自己的,但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。王豹的伤势极为严重,胸膛上的伤口深可见骨,鲜血仍在缓缓渗出,若不及时止血,只怕难以撑过今晚。
“撑住,我给你包扎。”武阳低声说道,语气虽然平静,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疲惫与焦急。
他撕下自己残破的衣襟,迅速替王豹包扎伤口。粗糙的布料绑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,王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脸色更加苍白。可即便如此,他依旧咧嘴一笑,虚弱地说道:
“大统领……我们赢了……”
武阳手中的动作一滞,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是,我们赢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但胜利的喜悦却未曾在他的脸上浮现半分。
赢了,可是……这一战的代价,太大了。
武阳缓缓抬头,目光扫过四周,遍地狼藉,尸骸遍野,寒风吹拂着满地血迹,像是在诉说这场战斗的残酷。
王豹依旧虚弱地靠在武阳身上,眼神却望向远处那根折断的楚烈国军旗。
“武……武阳大统领……军旗……”
武阳循着王豹的目光看去,只见那面战旗倒在血泊之中,被无数尸体掩埋,原本鲜艳的旗面已然被鲜血染得暗红,边缘破碎,旗杆断裂成几截,仿佛象征着这场战斗的惨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