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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7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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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年来参与祭典的人都多,礼堂开放,路上都标了牌子,或者快些,找人问一下路并不奇怪。

但是别人家就不一样了,还是新娘的家。

好端端的,谁打听。

因此,让确确实实走过一趟幻境的顾云疆去找沈墨书家,更合理,也更方便些。

顾云疆问:终端在这里无法使用,之后不论找到与否,我们都在祭典台集合,最晚下午五点,村里的时钟会响。

闻映潮比了个ok。

两人一直牵着的手短暂分开,闻映潮勾了两下顾云疆,接着立即被拥挤的人群拆散,他为了给别人让道,向后退了两步,看着顾云疆给他回了个放心的口型,转身往下一条岔路口奔去。

很久以前,他曾经这样目送着顾云疆的背影,不敢接近。

现在不一样了。

虽然顾云疆有时非常偏激,还会伤害自己,但他在大多时十分靠谱,考虑周全,再也不是那个能被他轻易支配、困住的少年。

能拉住他的手,阻止他继续跌入深渊。

顾云疆可以救闻映潮。

他在原地驻足须臾,如顾云疆所说,放心地转过身,去寻找礼堂的位置。

闻映潮顺便在路边的甜品店铺里买了两份枣糕。

幻境讲逻辑,需要花钱,闻映潮的终端被禁止使用,无法唤出,于是随手从身上摸了一样东西做交换。

是一枚漂亮的、晶莹剔透的蝴蝶挂坠,看起来制作了有些年头,边缘发白。

是南肴还给他的,当年他故意掉落在天网的南桥分部,用以明示身份的证物。

在几经调查后,确认其的确只是个普通的挂坠,甚至连生产厂家也清清白白。于是在闻映潮死后第五年,作为遗物,交由顾云疆处置。

顾云疆当时在发病期,不能自控,他装着浑不在意的模样,随手扔掉了。

之后又发了疯似的回来找,把手磨出了血。

他不敢拜托别人,自己一点一点找,最后好容易在流浪猫的嘴里抠出了挂坠绳,挂坠被拖了一路,惨不忍睹。

那只小猫现在让阿离养着,健康得很。

顾云疆细细把挂坠洗干净,但他手上全是细碎的划痕,是到处找挂坠,翻遍了各种可能被丢弃的地方,留下的。

甚至还有清洁机器人的螺旋区。

没切掉手真是好运。

最后顾云疆把挂坠放到洗手台上,静静地凝视了好久。

他说:算了,不要了。

当时的他就是如此反复无常。

最终挂坠重新分配,交给南肴,他对南晴的死因耿耿于怀,不肯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。

可惜,那枚挂坠除了材料贵些,的确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。

是七年前,闻映潮打算送给顾云疆的生日礼物。

留在过去的旧东西,已经不需要了。

闻映潮自己先咬了一口热乎的枣糕,不远处,能见礼堂的尖塔顶端,造型十分诡异从上到下,挂满了金色的铃铛。

风一吹,就叮铃铃地晃响。

闻映潮有预感,沈墨书就在其中。

于是他抬步拨开人潮,往礼堂的方向走去。

与此同时,礼堂的化妆室里。

沈墨书轻轻眨着眼睛,看着面前的梳妆镜。

他的头发在幻境中长得很长,像以前一样。沈墨书挣动手腕,链子啷当响,上面装了安眠针,大抵是为了防着他逃跑的装置。

就在身后,一个面目温和的短发男人,正持着一把木梳,替他梳理长发。

新娘啊,嫁衣啊,男人慢慢道,木梳,从头梳到尾。

小鸟啊,守护灵啊,沈墨书跟着唱,流水哗哗地响。

谁在哭泣,谁在祈祷,谁在请求恩赐。

身后的男人笑了,眼泪从面颊上滑落:月亮啊,月亮啊,我的祝福啊。

把悲鸣藏掩进笑语。

等待我吧,请等我吧。

沈墨书和男人一起唱出最后一句:我将与你同坟。

男人替沈墨书戴上头饰的手,在短暂的歌谣过后,微微一僵。

他苦笑道:墨书,今年的你没有哭。我记得出门前,你还拼了命地在我身上拳打脚踢。

沈墨书淡淡哦了一声:有这回事?

他通过镜子看着男人的眼睛:哭有用吗?哭过之后,你就不会把我推向死亡的痛苦了吗?

沈冥。

长生(4)

对不起,墨书。

你不会死,熬过今天就可以了,不要怕。过了今天,接下来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的。

沈冥帮他把头发盘好,又从化妆盒里挑了色号最明艳的一支口红,绕到沈墨书面前:抬一下头,我给你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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